【散枫\枫散】填缺的空洞04
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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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见散兵了。”
万叶坐在一处崖边，一支腿曲起，一支腿垂在外面，而悬崖外足有数十丈高，光滑陡峭的崖壁诉说着曾经多少家庭哀嚎。
少年身躯瘦弱，高处又常年具有狂风，若是他人看见怕是不由惊诧、害怕，生怕这面容俊秀的少年跌落悬崖，摔了个血肉模糊，身消命陨。
此刻天空澄净，清澈透亮，金色阳光带着暖意驱散了身上的水汽，衣物比在森林中干燥宽松，带来舒适的触感，刮来的狂风并没有让人脸露怯意，反而让人心情愉悦，他带着淡淡笑意向自己面前漂浮在空中的小小机器说话，丝毫没有因在高处，没有防护随时可能摔下山崖的惧意。
“他没有伤害我，放心吧。”
听见旅行者给予自己的充满新奇和方便的机器里传来对方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万叶温和笑笑安慰着。
还好这机器旅行者在出发前给了自己备用机，前两天碰见散兵后机器刚发出去通讯请求就被处于狂暴状态下的散兵所破坏，这两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联系旅行者。今天好不容易借着出来捡柴的功夫发信息，刚发，旅行者那边就接了起来，似乎时时刻刻守着，语气焦躁问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知道自己碰见散兵后，就问有没有受伤。
但...不光没有伤害，甚至态度算的上友好而宽容，就连万叶自己都万分诧异，为人骄纵、暴躁的散兵为何唯独对待自己时会如此...
万叶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让他不由失笑，也会让所有认识散兵的人都露出惊愕，或是以你脑子终于坏掉了吗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话。
温柔。
不过万叶善解人意的没有说出来，没有让另一头一头雾水的旅行者再添上不可置信的重压。
没有咄咄逼人的态度，没有趾高气扬的使唤，若不是他亲眼看见对方没有辜负神造物身份的狂暴攻击，和对过路旅人露出的轻蔑和傲气，以及旅行者给予的画片上相同的俊秀少年模样，怕是根本不会相信，那面容俊美，似乎带着不少秘密和忧虑的少年便是散兵。
“对了，旅行者你知道吗，散兵还给我做饭了，虽然没有调味料有些可惜，但很美味哦，是跟你所做的菜肴不一样的风味，但很好吃，若有机会你也可以尝尝，不会让你失望的。”万叶道，语调高了些，比起以往总是平和而淡然的话语，此刻的喜悦带着连万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炫耀和夸赞。
在通讯器另一头的旅行者不出万叶意料，堪称是呆滞的望着自己面前漂浮的机器，一时间脑海中冒出究竟是我听错了还是这个世界终于坏掉了的想法后，跟自己身边的纳西妲对视一眼。
曾接触过散兵精神的纳西妲却没有意外，甚至了然笑了笑，露出一个慈爱笑容，对着通讯器说道：“那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一下他，之前战斗中他受的伤很重。枫原万叶先生是第一次来须弥吧？实在抱歉，初来乍到还没有享受这林中城市的风采就外出接了这个任务。最近须弥城举行了不少庆典，很热闹，不如你们来城里玩几天，好好享受这次旅行。所有开销就由我来承担，当做你的任务报酬吧。”
对方是须弥国度的神灵，虽然并非万叶所信仰，但也给予最大尊重，哪怕是面对着无法看见样貌的通讯器也是微微低下头表达敬意。
但在听见纳西妲的话语后，万叶不由惊讶抬头。
心中想，草神真是一位非常温柔的神灵。
贤者和愚人众合作打算造神，如此狂妄之事万叶也从旅行者那里了解大概，但面对曾经打算侵占神位抢夺神之心的散兵，草神依旧能如此宽容，没有下达通缉而是请相关人士和旅行者熟悉的友人进行私下寻找，在了解现状后还允许散兵进入须弥共度盛宴。
万叶迟疑着，沉吟一会才开口道：“这样真的好吗？散兵的实力并没有减弱，若是在须弥城伤人...”
纳西妲轻笑一声，打断了万叶即将说出口的话：“如果跟散兵相处多日的你都拒绝怀疑这个可能性，你是不是在心底已经否定了这个未来？”
若是一般人会怎么说？
大概会言辞激昂，大声咒骂，神情恐惧，让散兵远离他们的家园，让这个恐怖的神造物，杀人机器远离他们的城邦！
更何况是天性善良的万叶呢，如果真的是威胁，他真的只是迟疑吗？
连你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这句话让万叶愣了一下，随后失笑，低声笑着，嗓音都听着有些嘶哑，心想：不愧是智慧的神明，只一言便看出他内心真实想法。
因为万叶身形瘦弱便认真搭配食物，做出营养与美味兼具的饭菜，还以为他没有发现对方这温柔举动而露出得意笑容的散兵，真的会做出没有道理便伤人的举动吗？
他垂头看着脚下的万丈悬崖，看着绵延至天地尽头的森林，看着隐藏在绿林之中隐隐约约露出的建筑物，神情温和道：“我知道了。”
“那么我们须弥城里见。”
万叶道。
这房屋在散兵怒气下化作焦灰后，万叶还是决定在原来的地址上重新建造了一个房屋，当做两人的暂居点，也算是给原来屋主的补偿。
就地取材，砍了些树木做木板，虽然外表看过去跟原来那座有着螺旋向上的，像海螺一般的藤蔓屋子不相同，但也干净整洁，是个四四方方的，有着稻妻的风格的结实屋子，万叶还特地做了两个巨大的窗户，没有下雨的时候，太阳会照进来，为屋内铺上一层金光，舒适而温暖。
“终于回来了吗？你出去捡个柴火都要用这么长时间，七老八十的老爷爷都比你走的快。”
万叶推开临时制作的藤蔓房屋的木板门，便看见散兵双手抱胸，带着不悦和焦躁望着他。
似乎就差没有把“废物”两个字写脸上。
以上的话虽然听起来是在抱怨，但其实是担忧，万叶与散兵相处这些日子也懂了对方这别扭的性格，听闻并未生气，习惯性的将这句话简单概括为：出了什么事？
“跟熟人说了些话，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万叶冲人笑了下道，将背上的柴火放在屋角，这些足够他们用两天的了。
看见万叶一下子背了这么多柴火回来，虽然理智上散兵知道这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负担，万叶看着瘦弱，但也拥有神之眼，有着不俗实力，根本不需要他的担心，但他还是...
还是担忧。
散兵抿了一下嘴，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弯腰捡了些柴火放进灶台点燃，将锅内已经处理干净放好了配菜的鱼汤咕嘟嘟煮开。
散兵：“下次我去捡。”
万叶弯腰整理柴火的动作顿住，他抬头看着散兵。
锅内的水汽氤氲，白雾水雾带着香味铺满整座房间，如果最普通的一户人家，烟火气息，充斥温馨与平淡。向上窜起的火焰带着张牙舞爪的光亮映在散兵的脸上。
带着的担忧无法消散，好像万叶并非是拥有着强大实力的浪人，而是值得呵护的孩童。
万叶想：你这句话，究竟是在对谁说的。
散兵错愕的回头看过来，眼睛微微睁大，眼珠在眼眶内颤动明亮，好像从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一般，还带着梦境的余韵，茫然而恍惚。
怅然若失。
万叶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但这句话，为什么会让散兵如此失态？
万叶不由站起身，伸出手，似是担忧般问道：“你还好吗？”
散兵听见万叶的声音，身体抖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双腿似乎无法承受此刻的重量一般带着踉跄的意味，甚至不得已需要伸手撑在灶台上才能让自己站稳身体。
散兵伸出手掌盖在脸孔上，急促的呼吸喷出，在这小小屋子里内响起。
哪怕是身受重伤时，都未曾有过如此崩溃边缘般的沉重。
这让万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随意靠近，生怕斩断那最后一根绷紧的弦。
原本明亮而温馨的小屋，被沉重的威压充斥，从窗户透进来的淡金色光芒也被遮去了身影不敢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说不出的阴森而狂暴在其中酝酿随时会爆发出来，将这四周夷为平地！
你在对谁说。
对啊。
我在对谁说？
散兵嘴角突然勾了起来，低沉而嘶哑的笑声从手掌下响起。
真是狼狈。
他居然在这须弥的林中小屋，扮演起了曾经的幼稚、过家家游戏。
将万叶看做是那还能欢笑陪伴在身侧的亲人，幼鸟。
想要从万叶身上得到，已经亲手被他斩去，夺取的过去，去汲取那一丝丝暖意，去寻找自己的立足之处，寻找自己的意义。
可是不对！
虚幻的假象骤然破碎。
散兵浑身泛冷，无法自遏的发着抖。
万叶，从来不是他的友人，这屋子内的一切不过是他自负的妄想罢了。
万叶刚刚回家...不，回到这木屋时说什么？
碰见了熟人说了会话。
万叶从来没有跟这个世界断绝联系，他只是温柔的，用那可怕的温柔陪着他营造出的温馨假象。
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也不是保护者，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散兵...
不，他，只是一个连所有名字都舍去，连神位都没有得到的失败者！
孤独者！
无用之人！
这个事实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脑海。
那原本低沉的笑意逐渐放大，变成了疯狂而带着血意的狂笑，仰着头好像听见了什么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一样！
他站稳身体，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身体紧绷，戒备与拒绝之意显现，目光森冷。
他放下手时，笑容也随之消散，他沉着脸对望着露出担忧和歉意神色望着自己的万叶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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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见散兵的神之眼，是风系神之眼时，突然被一种，无法言说的，巨大满足感，激动感，自豪感所充斥。原因，会在后面的文章中，慢慢写出来。
我想写一章属于散兵的故事。思来想去，让万叶陪他走过这一段路程。
因为万叶是这个世界上，散兵无论如何都会以正面情感去对待的人，如果是万叶的话，他会在散兵彻底沉入旋涡前去拉住他的手，会让散兵也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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